古拉格的发明者可不是斯大林,而是大英帝国

为了彻底消灭游击队的活动基础,基钦纳下令先后将13.6万名布尔人妇女,儿童和老人以及8万多黑人仆役统统从被焚毁的农场上抓走,用敞蓬货车或牛车运到一起,关进集中营。

南非的集中营首创于1900年9月,起初是收容那些家园被焚毁的布尔军人家属的难民营,基钦纳在1901年将其改造为关押所有布尔平民的集中营。南非境内的集中营有50多座,分布在开普、德兰士瓦、奥兰治和纳塔尔的铁路线两侧,以及约翰内斯堡、布隆方丹、德班等大城市近郊。集中营内实行严格而苛刻的配给制度。每人每天0.75磅澱粉(約340公克,可能是玉米粉、麵粉、白米或馬鈴薯),一盎司咖啡(約28.35公克),两盎司砂糖,半盎司食盐,每周一磅肉(游击队亲属,妇女、儿童亦不給肉)。婴儿和六岁以下的儿童每天可以领到四分之一夸脱的牛奶。黑人集中营的情况更糟,但是他们可以得到黑人亲友的接济,也可以在宣誓效忠英国后被释放。集中营的四周环绕铁丝网,凡有试图翻越逃跑者一律射杀。集中营内人口密度极高,营养不良,帐篷、毯子、衣服和药物奇缺,瘟疫流行,死亡率极高,奥兰治地区白人集中营的死亡率在1901年10月曾高达40.1%。

在英国集中营里,被埃米莉·霍布豪斯访问的Lizzie van Zyl。
集中营的高死亡率严重动摇了布尔人的士气,同时也使英国人的形象在全世界面前一落千丈。英国妇女埃米莉·霍布豪斯为集中营的状况所震惊,向国内提交了一份长达15页的报告,描述了集中营内的惨状。霍布豪斯小姐被英国政府宣布为“祖国的敌人”,立即逮捕并驱逐出境。但是她回欧洲后坚持斗争,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在野的自由党以青年的威尔士民族主义者大卫·劳合-乔治为首,猛烈抨击保守党和陆军的野蛮政策。瑞士、德国、荷兰、法国、美国派出了视察人员,欧美各国向集中营内的平民捐赠了大量物资。在国际和国内舆论的强大压力下,英国国会不得不派出调查团前往南非。在对基钦纳和集中营官员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后,集中营的配给和医疗条件方得以改善,死亡率迅速跌落到2%。
整个布尔战争期间,死在集中营内的布尔平民共有27927人,其中包括1676名老人,4177名妇女和22074名儿童。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AC%AC%E4%BA%8C%E6%AC%A1%E5%B8%83%E5%B0%94%E6%88%98%E4%BA%89#集中营

聊聊纳粹

话说纳粹的德文全名是Nationalsozialismus,中文世界长期翻译为国家社会主义,也因此不少人认为纳粹是实行社会主义的左派。但实际上,更准确的翻译为“民族社会主义”,而纳粹也从来没有实行过社会主义。不信?不信就看几个例子吧:

在19世纪末,“社会主义”并不是一个招人记恨的词,反而是一个颇受欢迎和流行的词,这个词的本意就是要与欧洲旧有的、为绝少数的一小撮人所统治的历史所割裂,本质上也就是说反贵族和财阀的统治体系。

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吊诡的现象,因为人民欢迎这个词,于是统治者们纷纷拿出这个词来标榜自己,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标榜自己是社会主义者、早年还写过《论消灭贫困》,而德意志帝国的威廉二世皇帝也如此标榜,甚至自称”社会主义皇帝“。

当然,不管他们怎么标榜,他们的政权都和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政权毫无关系,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在欧洲历史上,使用社会主义一词为自己的政权和思想涂脂抹粉的历史是源远流长的,并非纳粹的独创——政治家总爱用人民喜欢的词来标榜自己,在社会主义思想大兴的时候用社会主义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冒用社会主义来为自己的政权涂脂抹粉,不代表一个政权会完全不用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举措,路易-波拿巴在法国执行了保护小农利益、促进工商业发展的政策,以至于在1870年政权岌岌可危的时候还用农民的选票在选举当中得到了胜利(当然帝国很快还是在普法战争当中失败了),而德意志第二帝国在俾斯麦和威廉二世在主政时期也执行过不少维护工人利益的举措,比如失业救济和工伤社会保险制度等等。

不过,这些举措并没有改变这两个政权的性质,任何一个客观的观察者,都会看到这两个政权是毫无疑问的由贵族、财阀和军阀这三根支柱组成的政府,区别只是各自体内哪方更加占优而已。

回到纳粹来,国家社会主义对纳粹来说意义更重大的是国家主义,而不是社会主义,纳粹是用一个“向凡尔赛复仇”作为口号来夺取民意的小资产阶级政党,它里面充斥的并非是工农,而是教师、小商业主、工厂主等等成分,社会主义在他们的理解里面是“国家稳定、强盛,人民生活富足,各个阶级和睦相处”等等概念,是“美好的旧时代”的一个残景和一个缅怀。

早期,出于小资产阶级的天性,纳粹党内有一些反对垄断财阀的倾向,但是很快,出于小资产阶级的另外一种天性,纳粹党内很快就采取了迎合拉拢垄断财阀的态度,并不反对垄断财阀对国家经济的掌控,反而强化了这种掌控。

垄断巨头之一、军工巨头克虏伯公司的继承人阿尔弗雷德-克虏伯在1931年加入纳粹党并后来进入党卫军,就是这股妥协合流的趋势的结果之一,如果一个社会主义政党让大量垄断财阀加入,那么它有可能还会是社会主义政党吗?1931年纳粹党甚至还没有上台取得政权,它就已经是一个由垄断财阀所豢养的政党了,无怪乎希特勒上台之后如此得财阀的欢心。

而希特勒的表现并没有辜负这些垄断财阀,在希特勒的主政期间,通过国家政策和发动战争,德国的垄断财阀们攫取了巨额利益,在战争期间,德国人大量没收被占领国家的工矿企业,然后将他们转入到了德国财阀的控制当中,到1943年,克虏伯帝国直接或间接雇佣的人员已达20万,为德国军队制造大炮、装甲车、坦克、潜艇和各种轻武器。他的销售员从他在乌克兰新建的工厂输出制成品或机械,卖给保加利亚、土耳其和罗马尼亚等国。

甚至纳粹自己的一部分党阀也慢慢地变成了财阀,比如二号人物赫尔曼-戈林利用自己身为四年计划总办的特殊身份和权势,大肆为自己捞取利益,并且攫取了大量财富。

赫尔曼·戈林矿冶康采恩成立于1937年,名义资本为五百万马克,目的在于通过开发萨尔茨吉特地区低质量的铁矿来增加德国的铁矿砂生产。可是,到了第二年,它的资本就增加到四亿马克,业务范围也扩展到远远不止是铁的生产,包括石油和菱镁矿的生产,以及造船和建筑。德国在1938年进占奥地利,使该厂第一次有机会将其事业扩张到德国境外。当时,该厂接收了奥地利的许多企业,其中最重要的是阿尔卑斯矿冶公司——奥地利最大的铁矿砂生产者。从那时起,德国在领土方面每一次成功的推进,都意味着赫尔曼·戈林工厂的势力的一次增长。在捷克斯洛伐克,它接收了斯柯达工厂和布尔诺兵工厂;在波兰,戈林康采恩代管了西里西亚所有的重工业;在罗马尼亚,它控制了雷希察工厂,该厂的钢产量占该国总产量的五分之四;在西方,洛林和卢森堡被征服后,它便设立了一个洛林事务处,管理该地区的铁厂,而在东方占领区,赫尔曼·戈林工厂则在掌握控制大权的德国康采恩中名列前茅。

我相信,从以上的描述当中,我们看不到纳粹主义和通常意义上社会主义之间的联系。

同时,判断一个国家对“社会主义”的真正态度,有一个十分简便的判断标准,那就是工会的实际权力和为工人的维权力度,如果连工会的职能以及工人最基本的权利都受到限制,那无论怎么样涂脂抹粉,都无法体现出社会主义的性质。

而纳粹是怎么做的呢?上台伊始,它就宣布自己要限制工会的权力。

然后为了取代工会,纳粹政府成立了德国劳工阵线,而这个劳工阵线甚至没有和资方讨论工资的权力——政府给了你们星辰大海,你们就应该忘我奉献。

同时,为了限制劳工的流动,增加资方的权益,纳粹还推出了工作薄制度,资方可以随意扣押工人的工作薄,没有工作薄工人甚至不能自由改换工作,于是工人在纳粹体制下只能是资方的驯顺劳工——无怪乎纳粹党如此得财阀的支持了。

由此可见,纳粹主义在登台之后的实践,并没有多少社会主义的元素,至于给工人的一些小恩小惠(我知道有些人可能会说什么游艇的),那也不过是攫取了巨额利益之后的小小赎买,而这些钱当然只是工人们自己付出的劳动换来的。

纳粹在执政初期还推出过一个计划,要给每个劳工配备廉价车,然后同劳工的工资强制扣取了钱款,结果直到战争爆发,一辆家用车都没有给过劳工,这些钱都被挪做他用——这就是纳粹党的社会主义。

所以,我们可以断言,纳粹主义和社会主义完全不是一回事,除非纳粹宣称自己“在搞德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当然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肯定是不会得到整个世界的认同的。

把Nationalsozialismus翻译为国家社会主义,可以算是知乎的问题“有哪些概念因为翻译的缘故一直被误解”里的一个范例。这个词拆开来就可以看到,一边是Nationalismus, 针对国际社会主义Internationaler Sozialismus(我觉得更准确的名称是各民族的社会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魏玛共和国和当时德国的社会民主党),一边是Sozialismus, 针对资本主义。民族社会主义才是准确的名称。作为一个产生自近代欧洲历史的概念,它的核心要素是种族主义,特别是反犹主义。希特勒自己界定的Nationalsozialismus很明确,民族主义是个人对民族共同体的奉献,社会主义是民族共同体对个体的责任。脱离了种族主义对民族的界定,社会主义根本没有位置,种族主义才是民族社会主义的核心原则。在这里,民族社会主义明确拒绝社会主义的要求生产资料社会化的主张,而是基于民族共同体的共同繁荣要求来反对资本主义,种族划分是最为首要的环节,例如这一环节甚至贯彻到了根本法典民法当中,在民法对人的定义中就贯彻了种族区分的环节,非亚利安人只有不完整的行为能力(简单说,非亚利安人就不能算具有真正的Person)

另外,纳粹所用的民族这个词也没有我们今天那么中性的意义,它指的是在当时欧洲的人种学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种族划分而产生的民族。在德国人面前,南欧的黑头发白人也是次人一等的民族。

纳粹的核心有两点:国家第一,民族第一,而这两点最终造成了超过5000万人的死亡。纳粹自称社会主义但从来也不是社会主义,就如同朝鲜自称朝鲜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但从来也没民主过,不过是骗人罢了。而纳粹的核心恰恰被今天很多自称反共的极右完美继承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的共匪和他们一样,都是国家民族第一的黄纳粹!

资料来源: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3961286

國家不干預經濟才能成長的假定是錯誤的:《資本的世界史》選摘(2)

作者說,資本主義是種善變的體系,很容易造成週期性危機。這些危機大多只是尋常的經濟衰退,但也可能導致由金融投資者的羊群行為引發的大蕭條。(資料照,取自pixabay)

新自由主義的基本假設認為國家必須盡可能不干預經濟,如此經濟才可能成長,這是錯誤的。

新自由主義者的論調予人的印象是,經濟受到國家箝制,必須爭取脫離這種政治獨裁。但從歷史發展來看,這種觀點錯得離譜:在資本主義早期型態出現的地方,當地的早期資本家同時也握有政治力量。

中古時期屬於漢薩同盟的城市,如漢堡、呂貝克(Lübeck)、布萊梅(Bremen)等富麗堂皇的市政廳,直到今日,依然顯示當年權高一時的議員們曾經在此開會議事。這些城市新貴自然不是由人民推選出來,而是出身顯赫的鉅商家族,他們將這些獨立的城邦建設成推升遠地貿易與他們私人錢庫的助力。

在所有商業大城都能見到這種模式,統治義大利威尼斯(Venedig)、佛羅倫斯(Florenz)與熱那亞(Genua)等諸城邦的也同樣是金錢貴族,其中最著名的當數佛羅倫斯的金融豪門麥第奇(Medici)家族,而該家族成員甚至躋身為托斯卡尼(Toskana)大公。1492年發現美洲之後,貿易重心儘管西移,但在安特衛普(Antwerpen)與後來的阿姆斯特丹(Amsterdam),都是由商人治理他們的城市。「資本主義唯有在它等同於國家,當它就是國家時,才能獲勝。」法國史學家費爾南.布勞岱爾(Fernand Braudel)做了上述的歸納。’

這些商貿城市面積儘管不大,卻是區域性,乃至全球性的強權。無論是威尼斯或熱那亞在地中海區都擁有眾多的殖民地,而阿姆斯特丹商人於1602年利用國家統治權設立了荷蘭東印度公司後,勢力更擴展到了印尼;在此,政治力量與經濟利益二者密不可分。

這些大型商貿城市控制了全球貿易直到十七世紀,但它們卻像是位在封建國家這座浩瀚大海上的資本主義小島。十八世紀時這種情況有了變化,在歷史上首度有一整個民族國家受資本利益統治,這個國家便是英國。前此我們已經提到過的1688–89年之際的光榮革命便是這種變革的象徵。權利法案(The Bill of Rights)保障了議會多方的權益,削弱了國王的權力。形式上,英國成了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但其表決權卻規定,表決者必須擁有相當資產才行。

這是一小群主要由鄉紳,但也由商人組成的菁英。他們主宰了英國議會,並極力讓英國政治為他們的經濟利益服務。而他們之所以推選適合他們的國王,也非偶然。1688年英國人民推翻了信奉天主教的國王詹姆斯二世(James II),擁立奧蘭治-拿騷(Oranien-Nassau)的威廉三世(Wilhelm III),威廉三世同時也是荷蘭的行政長官。

但如果我們因此以為,在此之前英國商人深受君主所苦,這種說法也不正確。最晚從十六世紀起,推動經濟向來便是英國國王的宗旨,正如亞當.斯密於1776年所見證的:「自從伊莉莎白女王治國起,英國法令便極力照顧商業與手工業的利益,而實際上,歐洲包括荷蘭在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如此重視工業。」

英國的例子很快便成為楷模,其他歐洲君主也了解,想在歐洲的長期戰爭中立於不敗之地,他們就不得不推動經濟。軍隊勞民傷財,唯有繁榮的經濟才足以應付,因此自十七世紀起所謂的重商主義風行全歐。重商主義儘管並未形成完足的理論綱領,卻促使幾乎所有歐洲國家的君主積極創建手工作坊,並推動本國出口貿易。在此,國家與經濟再度密切合作:歐洲君主大多有市民階層的策士指導他們商貿生活如何進行,其中最令人津津樂道的是俄國沙皇彼得大帝(Peter der Große),他甚至於1697年化名前往荷蘭,在贊丹(Zaandam)的造船廠工作,以深入了解這個商貿富國的經濟。

這段簡短的歷史陳述顯示,資本主義並非誕生於與國家的對抗,而是向來享有國家支持的。然而到了十九世紀,現代資本主義伴隨著工業化興起時,國家的角色有了根本性改變。重商主義在大規模不景氣的經濟中努力創造成長,但隨著工業化的進展,卻出現了反向的問題:如今雖然有了成長,但科技的急速發展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社會後果,必須仰賴國家解決。

受工業革命大量燃煤所致,倫敦在1950年代以前的100年間有大約10次大規模煙霧事件,其中最嚴重、對健康危害最大的一次即1952年。圖為大霧籠罩的倫敦街頭納爾遜紀念柱(取自維基百科)

為了有利資本主義的開展,必須使人民接受更好的教育、創立大學、資助研究等,而呈爆炸性擴張的都市必須妥善規劃與管理,道路與鐵路有待鋪設,而諸如新藥等可能具有危險的產品需要控管,工廠安全需要監控,環境危害也須避免。凡此等等,一夕之間都等待著國家去解決。

此外,假使沒有國家參與,最重要的科技發展就滯礙難行。在此僅舉一例:德意志應用電學愛迪生學會(即後來的通用電氣公司)之所以願意投入電力事業,是因為柏林市是個可靠的客戶,並且於1884年與該公司簽定特許契約。

但最主要的是,國家必須設法讓人民承受得了科技變革。「全民富裕」雖然動聽,但生產力持續提升也是一種折磨:原有的知識落伍,昔日有保障的工作消失,而在爭取最佳工作的競爭中也非人人都能獲勝。社會學者卡爾.奧托.洪德里希(Karl Otto Hondrich)對進步的辯證法做了極佳的描述:「競爭產生不平等,即使每個人的績效都提升了,也必定會有一些人失敗。這個人的成功是他人的失敗,績效的提高──或早或晚,在此或在彼──會導致績效不良,而這種績效不良的必然性,便是競爭社會的根本矛盾,是個無可脫逃的進步陷阱……在競爭中,個人績效的提升都建立在從群體預支的績效上,社會必須承認並接受績效不良的後果!」而其結果則是眾所皆知的:所有西方國家都實施國營的失業保險與社會救濟,以便至少能為資本主義最嚴重的痛處加上避震器。

國家愈形重要,而這一點也反應在所謂的國家支出比率,也就是公共支出在年經濟產值上的佔比上。此時國家支出比率極速攀升,在德意志帝國時期佔比還只有5%至7%,到了威瑪共和國(Weimarer Republik)便高達15%至20%,而在2011年時,德國的國家支出比率更高達45.3%。

乍看之下,這似乎表示國家支出持續向上攀升,但實際上國家支出比率幾乎四十年沒有太大的變動。1975年時,德國的國家支出比率便已高達48.8%,而此後甚至還得負擔兩德統一的費用。由此看來,認為名為國家的莫洛赫神(Moloch)會將資本主義的稚嫩幼苗嚼得粉碎,這種擔憂絲毫沒有根據。

最重要的是,新自由主義的基本假設認為國家必須盡可能不干預經濟,如此經濟才可能成長,這是錯誤的。儘管奧地利的國家支出比率高達50.5%,但在過去數年,奧地利的經濟成長卻強過德國。在2001至2010年間,奧地利的平均經濟年成長率為1.6%,德國卻只有0.9%。至於瑞士則似乎是個反面例證,瑞士的平均成長率為1.7%,但其國家支出比率卻只有34.5%。

不過,如果只是比較絕對經濟成長率卻會令人產生誤解,因為我們還不知道這些生產力要分配到多少人身上──而上述三個國家在這一點上有著值得我們注意的差別。德國國民數目略減,約為8,020萬人,瑞士在過去十年來則多出了80萬人,人口約800萬,大約增加了10%。同一時間在奧地利則有40萬人移入,全國人口增加了5%,總共約840萬人。人口越多代表消費越多,如果必須供應更多外來移民的生活,經濟自然就會成長。

且讓我們更精確計算:瑞士自2000年以來的累計經濟成長約為21%,而同一時期人口約增加逾10%,因此其中一半屬於「橫向成長」,亦即人均經濟成長率只有一半,約為0.85%。這個數字與德國的平均經濟成長率相去不遠,德國在人口略減的情況下來到0.9%。儘管奧地利的國家支出比率在這三國中最高,但奧地利的人均經濟成長也最高。

此外,瑞士人是如何將他們的國家支出比率壓到令人訝異的34.5%,也頗令人好奇,畢竟幾乎其他西歐國家都在45%到55%之間。這個問題的答案便是「私有化」。瑞士的醫療保險與部分退休保險是由私人企業辦理的,因此不在國家支出比率之列。就一名瑞士企業員工看來,這不過是一種戲法,因為他還是不得不繳交保險費。瑞士企業家協會(Schweizer Unternehmerverband)曾經計算過,如果將民營社會保險考慮在內,瑞士的國家支出比率應如何:結果甚至遠高於德國。

過去幾年來,全歐洲都盯緊了國家支出比率,並且盡可能將數據壓低,這幾乎已經成了新自由主義者的全民運動,但他們的成功不過是借助了統計的戲法。所有西方國家,無論是由社會民主黨或保守黨執政,其「國家支出比率」都差不多。這種結果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國家必須是資本主義非常關鍵的一部分,否則資本主義便會崩潰。

如果國家沒有出手援助、調節,「金融市場」根本就不會存在。光就最早的銀行史來看,這一點便已極為明顯。銀行之所以在十四世紀時興起於義大利,目的不在接受私人存款,而是為了管理公共債務。在義大利商人眼中,這種密切合作是必然之理:國家是由他們治理的,對他們而言國家與私人反正沒有差別。

就連股份公司原本也非純粹的私人經濟型企業。全球第一家股份公司便是之前我們已經提到過的,創立於1602年的荷蘭東印度公司,而這家公司的獲利,是因為國家保障它與亞洲遠地貿易的獨佔權。此外,儘管證券交易所向來被視為是自由市場的化身,但起初它也與私人經濟沒有多大關連:1611年在阿姆斯特丹出現了全球第一家證券交易所,而這家交易所最初的目的只是提高「流動性」,也就是促進與國家密切相關的證券之交易量。這家交易所處理的主要是公債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股票。十七世紀倫敦開設今日的證券交易所時,也出現了這種現象: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股票與英格蘭銀行的債券,這兩種證券再度變得炙手可熱。二者都是國家支持的獨佔型公司。

此後各金融市場的發展差異儘管極大,但直到今日,如果少了政府債券的標的,許多投資人就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如德國聯邦證券所示,公債的交易金額是天文數字。2011年德國流通的聯邦公債價值約一兆一千億歐元,但聯邦公債在全球的交易額卻高達六兆歐元,這表示在一年內每筆公債至少被買賣了五次以上。

更受人們喜愛的是外幣交易,其全球交易量至少達四兆歐元──單日交易量。這種超大型賭場對經濟並沒有實質助益,但大家卻樂於遺忘貨幣「本身」並不具任何價值。錢之所以具有購買力,是因為有國家監控。每個國家的央行都訂有利率水平以免貨幣供應爆量。然而,利息不過是一種價格──借貸的價格;而借貸依然是金融市場的核心生意,因此號稱自由的金融市場,其實是由國家決定其價格的市場。如果有個火星人來到地球上,他們大概會以為金融市場幾乎是種社會主義吧。

而這個火星人的想法並非毫無根據,因為大銀行與基金享有獨一無二的優惠:每當它們瀕臨破產危機,國家幾乎都會出手相救。因為一家重要的銀行破產不只會導致金融市場崩潰,實體經濟也將受到衝擊(第四篇會詳加說明),因此國家不得不干預以免經濟崩盤。對投資銀行而言,這種隱藏版的國家保證,代表的是莫大的利益,因為它們活在一個可說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怪誕混合體之中:損失由社會分擔,利潤由私人享受。

沒有任何其他經濟領域比金融業更倚賴國家了。就此看來,金融業裝扮成與國家毫無瓜葛的模樣,實在是種高明的行銷手段。自1980年代初起放鬆對金融業的管制,主要的伎倆在於指控國家的調控是扼殺「金融市場」與經濟自由發展的拘束衣。昔日的英國首相柴契爾在「大爆炸」後首度的重要演說中,便將新自由主義的世界觀濃縮成一個句子:「消失的是那些阻礙成功的控制。」而「成功」一詞正意味著,將「失敗」完全排除在外;這種態度根本遠離現實。資本主義是種善變的體系,很容易造成週期性危機。這些危機大多只是尋常的經濟衰退,但也可能導致由金融投資者的羊群行為引發的大蕭條(詳細說明見第四篇)。等到成長停滯,國家就再次被請出來,這時候連新自由主義的企業家都非常樂於接受政府協助。最新的例子便是於2009年制定,旨在協助汽車業度過金融危機的「汽車報廢補貼」(Abwrackprämie),這項補貼總共花掉德國納稅人50億歐元。

除了這類直接補助,許多公司還間接受惠:儘管支持市場經濟的人士批評國家支出比率過高,但在危機時期穩定經濟的卻也正是這些公共支出;因為這樣,退休金才能照發,失業者才得以接受補助,而醫療保險公司提供的保障也不會縮水。這種「自動穩定機制」保障了最低所得基準,而此舉又帶來了消費、營收及工作機會。德國經濟如果只由私人企業構成,那麼每逢危機,經濟就會大幅萎縮。十九世紀還沒有社會保險,國家也未進行干預時,就是一個駭人的例證:歷經1873年的經濟恐慌後,德國鐵路產業的工人有40%遭到解雇;這在今日簡直無法想像。

在資本主義中,國家是無所不在的;因為假使沒有國家持續不斷的干預,就不會出現有效的資本主義。這種關連大家有目共睹,因此市場自由主義論者何以頑固地漠視這一點,就成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答案之一或許是:必須仰賴國家,這樣的想法令人不舒服。而必須時時與上百萬名同胞協調,沒有可供你逃避的經濟小島,也太辛苦了。反之,市場這個概念則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慰藉:那裡只有個人,可以全力追求一己的成就,不必時時顧慮到廣大的整體;那裡每個人都是打造自己幸福的鐵匠,只為自己與家人承擔責任。這種童話太美好了,美好得令人捨不得放棄。
http://www.storm.mg/article/401837

培训机构的可笑言论与“自由市场”

在墙内有很多无耻的骗子培训机构,总是骗小白进行IT培训,几个月下来只教一点皮毛,学了之后根本找不到工作。不少程序员痛恨他们的无耻,就在墙内网站上找机会提醒这些小白不要上当,结果培训机构的五毛狗说:不要相信这些程序员,他们是害怕你们学会了之后去和他们竞争,然后他们就会失业了。

这句话当然是和事实差距十万八千里的屁话,不过这句话的逻辑很有意思:越多人掌握知识技能就越不是好事,因为竞争者越多,分蛋糕的人就越多。要反驳这种傻逼逻辑很简单:如果此逻辑成立,那么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编程不是最好?哈,如果只有一个人会编程,那么全世界其他所有人,包括那人自己,就只能用他自己写出来的软件,如果他自己不会写某个功能,那么所有人都用不到,而且没有其他任何替代软件,请问这会是什么好事吗?

所以,掌握知识技能的人越多,有能力创造相应财富的人就越多,社会的财富总量也就越多,这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嗯……..其实,关键在于一点:社会财富总量增多之后,这些增加的财富到了哪些人手里,是所有人呢,是大部分人呢,还是少部分人呢?

问题来了,据我所知很多上班族都有一种苦恼:公司的利润年年上升,可自己的工资却雷打不动,可当初公司对我们说,公司的利润取决于你们是否努力工作,你们努力工作,公司才能赚钱,才会给你们加薪。

well,“公司的利润取决于你们是否努力工作”,这句话是事实;“你们努力工作,公司才能赚钱”,这句话也是事实;但是,“才会给你们加薪”,这句可就不是事实了。

我在那篇“压迫,压迫从未改变”中提到过一点:老板开公司不是为了解决就业问题的,而是为了赚钱的(例如老板们为了利益最大化会随时改变所需的工作岗位数量和要求,至于多余的劳工就会被直接扔出去,成为失业大军的一员)。那么老板开多少工资,又是取决于什么呢?

老板的理想是一分钱工资都不给,当然,实际上是做不到的,但是,老板们经常会通过以下手段降低工资:

1,不让找工作的人知道真实工资状况(所谓的薪酬保密制度),人为制造信息不对称,欺骗找工作的新人(特别是刚毕业的穷学生)接受低工资;(同时也必须否定集体谈判权才能做到隔离个体)

2,利用社会上已有的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压迫少数(降低少数工资,同时强化歧视),利用对移民法律保护的空白和移民人生地不熟处于弱势压迫移民(这就是为什么移民工资低);

3,鼓吹削减福利,反对福利制度,强迫走投无路的被压迫者接受低工资(被压迫者有了福利保障,就不会理睬那些工资过低的工作,当然我的态度是工资过低说明老板本身就无能,或者这种工作本来就应该给政府而不是给私人老板负责)。

4,游说政府,和政府勾结,动用公共资源欺骗当地失业大军,通常还和中介勾结扣押身份证和钱财以防止失业大军跑路;

5,和私人学校勾结,强迫学生当奴工;(例如富士康)

6,直接暴力绑架强迫奴工,恢复奴隶制;(黑砖窑)

7,日常管理中尽可能找借口克扣工资;

注意第三条:制造失业大军。对于那些不需要特殊技能,不需要长期培训的行业而言,老板们希望所有人都成为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因为失业大军的人数越多,需要工作的人相对于老板们提供的工作岗位就越多,那么老板们就能把工资压得越低。

而对于编程这种需要特殊技能和长期培训的工作,失业大军的人数相对于流水线工人少多了,再加上本身掌握技术,所以老板们采用了收买策略,开出了相对不低的工资。请注意,是失业大军人数客观上不多,不是老板们不想弄出更多,而且只要你的存在无法让老板们利益最大化了,你分分钟成为失业大军中的一员。至于你的死活,被抛弃的某一行业的劳工死活,如何转业之类的问题,老板们是不会考虑的。

当然,无论开多少工资,对于老板来说都只是一种成本,一种和其他成本一样需要被尽可能压到最低的成本,而劳工们创造出的利润,则完全由老板独占!well,因为公司制是极权独裁的,创造出的财富完全由老板决定如何分配,所以必然是这种结果。

所以除非失业大军的人数少到老板们不得不增加工资,同时其他几条老板们也用不了(实际上只要老板们解决了独立工会,就能轻易启用其他几条),公司利润再多也和我等劳工没关系。而且,就算增加了,利润不还是被老板独占?大部分财富还不是流向了少数人手中?在老板们垄断大部分财富的前提下,你能想出的所有看似能减少失业大军的手段,都会被老板们找到反制方法,或者直接游说政府取消。

还有,失业大军对于老板们来说是共同利益,老板们虽然相互竞争,但在失业大军问题上态度是一致的,就是:尽可能增加失业大军的人数;同时,其他几条也是老板们通用的。

当然,我说的是总体情况,实际上自然会有老板例外,但我们不能指望靠着这些例外,因为自由市场本身是不鼓励这些无法利益最大化的例外老板的,而利益最大化的,必然是最不择手段的老板。这也就是为什么苹果和uber这种践踏人权的垃圾公司能够在全世界横行霸道,而有底线的小老板却连生存都困难。

我知道有人责怪消费者无知愚蠢贪便宜,但我要说的是,消费者无知愚蠢是因为他们也是受害者,极权独裁的公司运作是个黑箱,消费者根本不知道产品是怎么被生产出来的,劳工的工资占公司收入多少,服务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压迫,有多少产品就因为老板认为出现在市场上无法实现利益最大化而被丢弃;财富被精英掠夺,福利又被削减,自己生活都无法保障,怎么可能不贪便宜?还是那句话,独裁之下,必然黑暗遍地,罪恶横行。顾客从来都不是上帝,只是一群被老板们用广告洗脑欺骗的可怜人而已。

更糟糕的是,AI的出现,使得失业大军不再仅仅局限于人了,AI也成为了失业大军中的一员,而AI能做到任何人都无法做到的事:7*24小时连续工作。

停!为什么还要由着AI被少数老板垄断?为什么劳工们不能自己管理自己,不能自己决定自己创造出的利润如何分配?为什么还要由着那些无下限的公司横行霸道?为什么还要由着公司变成黑箱,而不是对所有人公开透明?为什么还要把消费者蒙在鼓里?为什么政府不帮助失业的人联合起来自由的创造财富?为什么政府不帮助所有人去做他们自己想要做的,去创造他们自己想要创造的,然后分享给所有人呢?

独裁压迫的公司制,应该被终结了!新的制度叫做:经济民主!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目标,但是至少,先从要求公司承担社会责任,而不是只知道捞钱做起吧!